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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菀薇

一种新的空间定义:在你我他之间的无形空间泡泡

文:林菀薇 【草稿执行编辑,马来西亚理科大学(USM)建筑系毕业,目前为马来亚大学 (UM) 建筑硕士生。】


树下的凳子,两个人正好。

前些时日,驱车七个小时终于回到熟悉的吉兰丹。在母亲的百天忌日,前往了道北的暹罗寺庙。在骨灰塔作简单的祭祀之后,在母亲的灵位前,我们盘坐在简陋的草席上,听着两位着橙色袈裟的住持为我们诵念佛经。“佛教从2565年以前......”,伴随着隐约的鸟鸣,住持向我们娓娓道来。住持特有浓厚的丹州福建暹罗方言,说实话,身为一位建筑学生,相比话语内容,观察四周更提了我的兴趣。在隐形墙内们围坐在住持身边,听着住持缓缓叙述佛教的由来,墙外发生了什么,却是无关的。与其说那是瓦墙,不如说它其实是一个空间泡泡。在这个泡泡里,我们在彼此的精神交流之间里寻求到了平静。


在回程的路上,我沉思,或许在普遍建筑认知里,我们以为坚实的水泥建筑才能形成实体空间,可在那泡泡里,并没有一墙一瓦,而我们抑郁的忧伤在这里中些许得到了慰藉,而这个空间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有其必要性的意义。在记忆中,我们以精神筑起的泡泡空间多不胜数,而它的价值在于当时候它存在的重要性与“是谁在里面”而取决。


事实上,空间这个词是非常广泛的,它是一个相对概念,而我们所熟知的世界是三维空间,在三个维度里,万物生长。就以人类主要生活空间而论,我们称居住空间为第一空间,而工作为第二空间。还有一类我们称为第三空间。


凭记忆画出当时回家乡在骨灰塔的情形。
二维世界之每一张思想工作,都展示在这面墙上。

第三空间理论 (Third Space Theory)

与第一、二空间不同,除去待在家里与上班的时间,人类把其余的时间花在休闲,而第三空间被认为是人类的休闲空间,在我们生活中凸显其必要性。第三空间作为休闲空间,不单单只是带给人类在繁忙生活提供歇息的间隙,再深入探讨或许它是一个让人类去进行社交活动,带入文化、思想交流,或在过程中达到精神共鸣的地方。


而这些空间可以是咖啡馆,嘛嘛档,酒吧,夜店,游乐场,只要任何能达到以上所提的社交活动的场所,都可算第三空间。在第三空间里,我们畅所欲言,嬉笑怒骂,然而这些自由在城市化的趋势下,逐渐被商业化,发展商以“私人化”或“客制化”的理由把原本可发挥“邻聚力”的第三空间,而划分开来进行区域化(zoning)。


在城市中,人们居住、工作在高楼,像个没有灵魂的机械,有效胜任高难度的工作,却忘了怎么跟人相处。我们只知道快速奔跑,失了魂地往不知名的终点前进。我们只在乎楼建得比别人高不高,却没心思去关心逐渐失去热情的邻居朋友。


爸爸给两孩子照相,我只远远观察他们此时的世界。

移动的城堡


很小的时候,爸爸驾车载我们出去兜风,车子在夜路行驶,窗外的路景变幻再快,短短的游车河,我却以为已经过了很久。“就算这一刻世界末日,地球就要毁灭,只要我们一家四口还在一起,就算死了,也值了。”也不知道当时的脑袋怎么蹦出这个想法。或许对我来说,小小的车躯虽然不起眼,可是容纳了我当时全部的世界。就像《哈尔的移动城堡》,哈尔的心死了,城堡也就死了。


我觉得把车子比喻成移动的城堡是不为过的。我们习惯把交通工具单一定义成协助我们来往的媒介物,却忽略了我们在路途过程中不自觉地谈天、交流的动作。你在你的城堡,而我在那座城堡,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认为它是一种第三空间。


而在高楼中,电梯、楼梯间作为我们日常循环(circulation)的一部分,我可能会碰到熟识的同事、朋友或认识新的邻居,虽然只能作非常短暂的交流,但不能否定它们带给我们另外的意义。在迅速发展的未来都市中,当私人利益比公共利益更为重要,所有休闲的权力只会以金钱衡量,也许,这些空间或将成为稀有的第三空间,只有在这里你不被条框限制,才能与别人讨论你疯狂的想法。


《哈尔的移动城堡》:只要卡西法不死,哈尔在,城堡在。

我的空间,我定义。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只能是建筑专业人士在蓝图上定义空间,根据空间的功能性,进行区域划分以到达一定的目的,之后终端用户(end-user)就会根据已裱上的标签而进入该房间或是作居住、工作、烹饪等等的动作。似乎,身为使用者的我们只需享受已“标签“的空间带给我们的最终体验,而没有必要去重新再赋予该空间新的意义。可从另一角度去揣摩,很多时候,发展商与建筑师的“自以为”,因为并没有深入了解用户的生活常态,不能真正满足用户的需求,而造成不便甚至多余的现象。如果在设计过程中,设计师能够将利益相关者带入设计流程中,两方(设计师和使用者)能够站在彼此角度作协商,“参与式设计”不失为良好的设计方法。


客厅里的空间泡泡之撸猫区。

我们知道教室是教室,因为有黑板、桌椅、还有“班级”标签,但除去这些,它只是空旷的空间,就像白板,建筑师只不过给予空间一个框架,而在这个框框里,只能是我们去创造无限可能。而空间的框架也非得实体化,在任何地方只要不侵犯他人地权,只要你我他达成共识,它可以是我们观看世界足球赛的小档口、蓝天白云的野餐打卡地点,艺术家展示他们作品的展览点,只要我们能想到,哪里都框不住奇思妙想。


我相信我们每个人的思想是以看不见的“泡”而呈现的,当两个人或多人思想碰撞在一起,就会形成越来越大的“泡泡”城堡,走到哪里,城堡就在哪里。


建筑物本来就是框架,而为框架赋予灵魂、决定框架的呈现方式是我们。


舞起来,你就是我们一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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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林菀薇

草稿执行编辑,马来西亚理科大学(USM)建筑系毕业,目前为马来亚大学 (UM) 建筑硕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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