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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蕙妡

毫无反抗之力地坠落,Anish Kapoor艺术装置与美术馆的空间力量


美术馆挑高的大厅

从多看“艺术”开始,慢慢看懂“艺术”


你是如何发掘自己的艺术天分?是在某节美术课被老师称赞?或是老师称赞了其他同学,在观察了他们的作品之后,慢慢“模仿”训练而成?这是我在求学时期对“艺术天分”的认知:从一开始观察他人对美丽事物的辨识,到学会揣测大众的喜好而模仿出“美”的作品。在大学毕业以前,我对“美”的认知,都是身边的人对美的形容,而不是我对“美”的独立见解。


但我认为艺术天分其实也和其他科目一样,可以靠后天培养,可以通过多看艺术作品,提高个人对艺术的敏锐度,从中更了解艺术的美。艺术的美是有个性的、有诗意的、有情绪的、更是一门学问。每个艺术家背后都有他的创作故事,而艺术作品是故事的呈现。而当艺术作品放置在一个空间里,空间的场域设计往往将影响观看者接受到的创作者情绪。


社交媒体上“艺术空间” vs 承载“艺术”的实体空间


科技的发达真的可以让我们不需要到实体空间,只用视觉体验艺术吗?其实不然。社交媒体上所见的艺术作品只能通过照片或影像的形式局部呈现于大众,并配上文字解说。这些文字描述只能提供想象空间,远不及亲身到现场体验。


在北京求学时,有幸能看到的安尼施·卡普尔(Anish Kapoor)(以下文章内将简称卡普尔)个展。卡普尔的作品,运用的颜色及材料带来极强的视觉冲击以外,更具有代表性的是作品与人的尺度感、空间感及身临其境的五官体验。


在看卡普尔的个展之前,我是因为他在芝加哥千禧公园(Millennium Park)的巨型装置艺术——云门(Cloud Gate)而开始关注他的作品。他巧妙地运用了不锈钢板光滑的表面呈现出镜面效果,而作品表面的弧度达到了哈哈镜的效果。游客在镜面的反射下看到了扭曲的自己及整个城市的轮廓,成就了人与作品的对话及互动。对我而言,云门不只是装置艺术,而是在这片公园里的一个聚集地、一个标志性的地标,甚至是一个技术的展现。当艺术不只是简单的表达艺术家的情绪,而是呈现于世人以后所带来的更多对空间和艺术的想象。


云门 cloud gate (图源:wikipedia)

2019年我有幸亲临卡普尔在北京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的个展,美术馆的入口大厅摆放着他2013年的作品“Symphony for a Beloved Sun”。红色大型圆形装置两旁有着载送方形蜡块的轨道,高度不一。每隔五分钟,轨道就会随机地把几块蜡块送往圆形中心,但在末端会直接掉落在地上,而地上早已铺满了蜡块。撇开作品本身背后或许隐藏着的政治符号,它给我的启发更像是蜡块象征着社会里的人类已被轨道单一路线安排得明明白白。轨道像是人生一样,单向行驶,直到轨道尽头掉下之际划下句点,毫无反抗之力地坠落。而像是象征着“太阳”的圆形大型装置就像是给予希望的能量,被载送的蜡块随着时间缓慢地载送至希望,以为自己更靠近希望的时候,还是在轨道的末端,和其他蜡块一样,狠狠地被现实毁灭了希望。而遍地的蜡块,仿佛在讽刺掉下的蜡块并不是先例。蜡块散发出蜡香,像是每个“生命”散发出的束手无策。作品对我本身而言,透漏出了世事的无奈,同时象征“太阳”的圆形装置有着它存在的必要性,因为每个人必须有着虚构的“希望”,让人生可以继续直奔它应该有的终点。


Symphony for a Beloved Sun

“Symphony for a Beloved Sun”是所有展出作品中我最为印象深刻的作品之一,而美术馆的大厅设计为此作品的呈现锦上添花。大厅的一侧是通往二层的坡道。在坡道上能从不同的高度及角度去观赏轨道的运行及蜡块的动向,丰富了整体的五官体验。大厅的高挑空间让蜡块坠落时所发出的声音更好地迂回于空间之中。这也让我开始思考,一个好的建筑空间能更好地承载及呈现艺术作品,让观看者的体验更多元。这也只有实体空间能赋予的体验,是网上看展所不能及的身临其境。


大厅两旁的走道

满地的红色蜡块

我们就如蜡块搬,在走道看着自己的命运

马来西亚看不见的美术馆


著名的建筑艺术家奥拉佛·艾里亚森(Olafur Eliasson)曾在某次访问中提到,“我希望来看我的展的人,在看展时不是踏入某个我虚构出来的梦境,但离开展区时又回到了现实生活,而是在看展时,能以更高维度去体验更接近现实的赤裸。”


艺术作品往往被视为一座城市的文化输出,它能带给大众的远超于视觉上的感受。而美术馆则是扮演着承载这些艺术作品的关键容器。美术馆作为城市公共建筑,策展内容的多元性及频密性能提高社会接收艺术的便利。纵观马来西亚美术馆数量及展区规模,多以私人小规模经营为主,少有现象级的传播和社会讨论。


在马来西亚谈及“艺术”,很多人抱有敬而远之的心态,很常觉得自己没有艺术细胞,不配拥有鉴赏“艺术”的能力,而不想了解“艺术”。大众很常把绘画能力视为衡量一个人是否有艺术天分的标准,但更应该提高的是整体社会对艺术作品的鉴赏能力,才有更多对公共艺术的包容,才可能激发更丰富多元的创作环境。


*本文首发星洲日报官网,点击此处跳转页面


 

作者 | 吕蕙

运营“草稿嘛嘛档” podcast,杂志策划编辑

北漂多年后回马开设自己的设计事务所 (Angkasalab)


草稿编辑 | 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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